鸾佩词话：雀儿歪歪的那些事

    这几天大观园很热闹，鸾老板累坏了，便偷偷躲懒跑小厢房的逍遥椅上坐会儿，如雪端来了大红袍茶，缠着要问雀儿歪歪的事。闲着也是闲着，便不妨说说。鸾老板说，“说起雀儿歪歪呀，可真有不少故事！雀儿歪歪一天都是叽叽喳喳闹个没完，说她在《乐吟诗》呢——

随缘折得萼红枝，偷笑寻思也扑哧。若是歪姑头上戴，倾城惹眼让人痴。

    她的故事得从她情窦初开那会儿说起，她喜欢上隔壁的二柱子——

卷帘体七绝  歪姑与二柱子

1

盈盈探看一枝花，俏也东窗二柱家。燕子啾啾人不在，惊风羞色减容颊。

2

俏也东窗二柱家，红红杏子火烧霞。歪姑鞋子都丢掉，一蹿如猴上树丫。

3

燕子啾啾人不在，歪姑慵懒想冤家。只缘怀孕桃花笑，也裹酸心度远涯。

4

惊风羞色减容颊，结子春衫瘦更佳。有信何须青鸟唤，甜甜心事挂枝丫。

歌行  二柱子与歪姑

邻家二柱不曾说，最爱歪姑火辣歌。一笑憨憨流口水，衣衫湿透半坡坡。

初听喜鹊登枝闹，恰见双双正打啵。软语鸣啾羞色露，扑通心底似筛箩。

还记曾抓黄小辫，气得阿妹几哆嗦。咿咿哭罢池塘满，素净田田碧叶荷。

水佩风裳鸾佩响，珍珠落下一颗颗。炊烟又见绵绵软，吃饭回家脸醉酡。

谎称只为夕阳晒，还道桃花惹火多。转眼十八花一朵，山鸡变作凤凰歌。

二柱情书不会写，茅房蹲点暗捉摸。圈圈两个成双配，一箭穿心两只鹅。

【眼儿媚】 歪姑与二柱子

花底莺声笑憨眠，催醒那人怜。小桃叶浪，野山谣唱，惹眼窗前。

那麻花辫谁人解，二柱受熬煎。抱书想遍，涂鸦勾点，只画圈圈。

    唉，可惜呀，二柱子家太穷了，二柱子嘴又太笨了，连写个情书都只会画两圈圈。他那时印象最深的，就是歪姑的发型，居然像一只凤头鸡哎？！

【清平乐】歪姑的凤头鸡发型

捻香清照，照水歪姑俏。俏眼含春红杏晓，雨霁一枝偷笑。

风鬟卷起云霞，黛眉入鬓红颊。何处凤头鸡叫，额前摇曳如花。

    歪姑干什么都是风风火火的，有一股子泼辣劲，煮饺子、做豆腐脑、剁猪头、偷瓜、偷茄子什么的，都是很麻利呢，有词为证——

【踏莎行】歪姑煮饺

夜月偷眸，歪姑煮饺。擀皮剁馅哼歌调。

鸭儿浮水早成双，哎呀薄倖将心挠！

杨柳风敲，狗儿在叫。舀成大碗门边瞭。

邻家老黑笑成花，只将蒜瓣儿来讨。

【夜游宫】豆腐脑

长忆卿卿窈窕，那滋味、似酸酸枣。

不意流光转逝早。早变成，嫩汪汪，豆腐嫂。

瞪眼歪姑道，仔细瞧、喇叭花俏。

慌得郎君急赔笑。莫气恼，恼起来，豆腐脑。

【卜算子】歪姑剁猪头

雪刃乱刀飞，唾沫珍珠落。折子叨叨令唱来，雨打芭蕉过。

血溅鸾佩衫，吹破桃花朵。一丈青敲砧板前，醉里猪头剁。

【卜算子】歪姑偷瓜

偶过果园边，翠叶青藤绕。探首孩儿白嫩瓜，笑着招呼抱。

蹲下系鞋儿，四看无人晓。欲摘时听霹雳呼，震得林梢笑。

【天净沙】偷茄图

逍遥野地偷茄，奈何丢了花鞋。镜水凝霜冷雪，一山寒月，雀儿鸣叫清绝。

    为朋友双肋插刀，活脱脱一位花木兰和穆桂英嘛。在风云场上扮演倾国倾城的肖牡丹，迷死多少人啊，就像那《花为媒》里唱的：“……猜不透这位好姑娘是几世修﹖ 美天仙还要比她丑，嫦娥见她也害羞。年轻的人爱不够，就是你，七十七、八十八、九十九……年迈老者见了她，眉开色悦赞成也得点头。世界上这样的女子真是少有!”

七律  寄牡丹

霎那惊风傅粉郎，勾得莺燕妒新妆。何娘媚眼频相送，锦钿钗盒暗自藏。

王谢堂前鸾佩卸，东坡野地笑声狂。清凉月夜明如水，弥望长亭半放香。

    后来？后来啊，她好像又爱上了一个打鱼的，有事没事都到湖边打望，然后扯开大嗓门儿开始唱情歌——

七绝 想起翠翠

1

雀儿一叫一山痴，翠翠凝眸老黑知。懒懒凭它流水去，春风几度发青枝。

2

水调雀儿歌不休，摇开桨橹自悠悠。谁家碧玉春风样，只为阿哥在岸头。

3

碧波喷出雀儿悠，翠翠欢歌荡小舟。那个他呀甜梦里，秋江一唱一清幽。

4

歪哥一醉发花痴，怀抱香香小翠枝。逗得邻人看笑话，蛮腰乱颤月儿知。

5

云儿吻得翠山痴，几处香飘唱竹枝。瞪眼雀儿忙折桂，状元郎扮觅新知。

6

雀儿花闹串成痴。绕绕缠缠倚老枝。翠鸟眠山惊雪意，急寻深谷报梅知。

歪姑爱上打鱼郎

咧嘴桃花笑白鹅，双双划桨唱情歌。歪姑树下多情望，不见渔郎怎过河？

歪姑岸上唱山歌，船里渔郎不敢和。梦里几回听喜鹊，醒来偷笑傻呵呵。

河里鱼儿哥会捉，绵绵情话何不说？金鸡都晓鸣窗下，暗骂呆头不若鹅。

水里漂泊无定所，风雨欺身莫奈何。不愿歪姑来受罪，只约星月醉中歌。

山歌唱罢夕阳躲，羞脸红红滟滟波。西府海棠垂首笑，丝丝摇曳与谁说？

桃红柳绿舞婆娑，朵朵心花怒放多。独立小桥风满袖，歪姑亮嗓赛铜锣。

何处行来多嘴婆，木鱼乱点乱哼歌。雀儿也笑花和尚，逃去纷纷也拜佛。

心随风舞雀儿呵，原是歪姑大嗓歌。也唱采薇山野住，纷纷呕也汇成河。

    她这大嗓啊，吵得清水里的青蛙睡不成觉，受不了啊，也不服气她的嗓门大，干脆就跟她比一比，跟她对骂起来——

莲湖即景

采莲谣唱折莲花，欲唤梅香簪鬓鸦。叶底哗啦惊手颤，歪姑笑骂乱鸣蛙。

清水荷田养臭蛙，东拉西扯不回家。池中掀浪寻常事，吓跑鱼儿吓跑虾。（歪歪）

手持一朵白莲花，暗骂渔郎不返家。无意青蛙扑通响，歪姑惊叫哎呀妈！（清水）

田田荷叶立青蛙，好似渔郎住水家。仰面朝天八卦扯，歪姑俏脸苦成瓜。（歪歪）

趁月歪姑摘苦瓜，小黑追尾跳桑巴。篱笆墙外何人过，忙整衣裳笑似花。（清水）

佩楼翠院垒篱笆，锁住喇叭锁住花，喝酒问香随兴耍，无钱土豆滚回家！（歪歪）

红裳绿裤辣椒花，锄豆偷眸老黑家。趁着风清田野静，圆圆可爱抱回家！（清水）

可爱圆圆抱妹家，精雕细刻镂成花。谁说锄豆辛劳事，顺手牵回我的他。（歪歪）

黄河浪起卷黄沙，惊得歪姑叫喊妈。清水哆嗦先跑掉，西施豆腐脸儿花。（清水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