鸾佩诗词：读瞎子的《佛裂》

（一）初遇

春雨如酥箬笠间，山岚似雾绕缠绵。

清溪阻路谁家影，油伞遮身淡绿衫。

涉水褰裳怀抱女，吹香软玉野生兰。

随缘放下无尘碍，一念相应一念禅。

（二）剃度

同安寺里破三关，佛果初成自坐禅。

明月泉濯梅子盏，桃花瓣落雪衣衫。

剃刀划过青丝断，合掌低垂翠黛寒。

情幻真真谁看透，飘香佛萼一丝缠。

（三）机锋

入魔还是入佛难，佛祖西来笑不言。

痴汉唯知狮子吼，拈花一笑法身圆。

青青莲叶皆般若，郁郁黄花重自然。

至道无难嫌拣选，未曾沉溺不说禅！

（四）绻绮

随风飞舞青丝乱，佛萼僧衣梦里翩。

灼热双唇红似火，妖娆眸子柳含烟。

不思善恶随沉溺，穿越心魔到岸边。

尽力挥出一戒尺，桃花点点满衣衫。

（五）佛裂

趺坐冥思佛像前，大哭大笑醉尘缘。

苍白似纸身躯冷，微笑如烟佛果圆？

争忍深埋情破碎，如何已悟眼茫然？

风歇之后飞沙散，莫道无情便是禅！

附：浅说浮生“三脚禅”

    桃花在我的凝眸下，终于开了。

    坐在竹坞无尘的桃花树下，懒洋洋享受暖阳的抚慰，书页任风卷，有一搭没一搭与浮生闲聊。

   《佛裂》文字优美如行云流水，是网上流行的一篇小说，共有“初遇”、“剃度”“机锋”、“绻绮”、“佛裂”五部分。内有深意，极有嚼味。也有说极恐惧、极震撼的。大约便是小说中佛果与佛萼一番旖旎后，佛果却拿出禅席下的戒尺，重重打在佛萼头顶，脑浆、鲜血溅了佛果一身。

    谁是佛？谁是魔？

    小说的情爱描写自然可观，涉及的禅宗公案更让我有兴趣。“初遇”的抱女涉江，是关于“放下”的故事，“剃度”时论及“黄龙三关”，却是一语带过。“人人尽有生缘，上座生缘在何处？”“我手何似佛手？”“我脚何似驴脚？”使人茫然不知所措。

    生缘为佛教语，意为尘世的缘分，或是受生转世的因缘。谁能言清？谁能言明？无来无往亦无住，一笑随缘无滞阻。见性明心一盏茶，随其心净真如佛。

    常与无常无二样，通达不起分别想。

    起“机锋”时的“佛祖西来意？”欲辨已忘言。何论东来与西来？心清即是道场开。菩提明镜圆明照，梦底依稀礼佛台。

   “绻绮”的温馨梦中，却是“遇佛杀佛，遇祖杀祖”的公案。说是一礼佛之人，梦见了佛在天空中向他招手，众皆艳羡。宣鉴禅师却说：“拿起戒刀，把佛杀掉。”

    大家不解。宣鉴禅师说，“我与先辈祖师的见解不一样，在我心中，无祖无佛，达摩祖师是一个老臊胡，释迦牟尼佛是干屎橛，文殊和普贤菩萨是担粪汉；等觉和妙觉是破除迷执的凡夫，菩提涅槃是拴驴马的木桩……统统不能解救自己，唯一能解救自己的，还是自己。”

    这其实是讲不必执著、不起妄念。学道常于自性观，便与诸佛同一般。不生一念念即正，有念成邪跌落莲。

    小说中佛果重重落下的戒尺，是仅仅字面理解的“杀”，原想的佛萼谢、佛果成的意愿，只是一梦，已离佛甚远，最后自然是“佛裂”。

    这其实是一个诱僧的故事。

    且听五祖偈语——有情来下种，因地果还生。无情亦无种，无性亦无生。

    一阵竹风吹来，欲唤诸人西域寻宝。人自有三宝，何需向外而求？红尘扰扰，也不过浮生如梦罢了，我一笑。不如吃茶。端起一杯茶来，却细看桌上浮生介绍的紫砂“三脚蟾”来。

    浮生的儿子发话了，“为什么叫三脚蟾呢？”

    浮生答，“三脚蟾是招财进宝的神物，原是一个叫刘海蟾的仙人收伏的。”

    她儿子恍然大悟，“那三只脚的人就是神人了？！”

    我一口茶喷出来。

    我解读的《佛裂》中的禅宗公案，也只是“三脚禅”罢。